时隔六年,63岁的马友友带着他的丝绸之路乐团再次来到杭州。中规中矩的方形眼镜背后,却藏着一颗不老的灵魂,永远精神矍铄,永远“玩世不恭”。在杭州的短短48小时,他凭实力证明了自己依旧是那个游走在古典之外的特立独行的音乐“老顽童”。
在前天下午的杭州爱乐乐团排练室里,马友友向乐手们抛出了无数个“媚眼”;在随后的“丝路行”音乐会发布会上,他又将严肃的现场变成了一个“老友记”里Central Perk(咖啡店名);昨晚的“丝路行”音乐会上,他时而蹙眉,时而嬉笑,可以说是交响乐现场的一股清流。
马友友曾被美国《People》杂志评选为“最性感的古典音乐家”。不过,潇洒、随和、天真、搞怪,这样一个百般模样的马友友,倒使我想起了普希金的一句话:“你最可爱,我说时来不及思索,但思索之后,还是这样说。”
10月23日16:30
@杭州大剧院南大厅
轧闹猛,秀中文
夸杭州爱乐好得不得了
“丝路行”音乐会的发布会上,马友友洒脱而不羁的天性一展无遗。看到吴蛮、吴彤这两位许久没见的丝绸之路乐团“元老”,他激动万分,相互拥抱。每当主持人介绍到某位嘉宾时,他就带着大家做出“隆重欢迎”的姿态,一幅插科打诨的样子,还让人误以为是刻意为之的“朋友互捧”。
这个发布会到底有多逗趣?轮到吴蛮发言时,离开家乡几十年的她依然说出了一口地道的杭州话。本来普通话就不太顺溜的马友友也想“轧闹猛”,吴蛮毫不客气地呵斥了一句:“你这个宁波人不要抢我的话。”一句话笑翻全场,杭州姑娘果然够“狠”!
关于《逍遥游》这部作品和“丝路行”音乐会,马友友提到了两个关键词——“友情”和“时间”。值得一提的是,指挥余隆的外祖父,曾和马友友的父亲在巴黎一起留学;作曲家赵麟和杭州爱乐乐团艺术总监杨洋是中央音乐学院的老同学;琵琶演奏家吴蛮和马友友认识20年了,住在一个3万人的小村庄里,一起在哈佛大学工作。
“文化是在时间和友情交融之中创造出来的。这次因缘际会,各种不同国度的文化,各种不同的乐器,在‘友情’的催化下,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化学反应。”马友友说,《逍遥游》就是我们内心的声音。“在赵麟唱出来的那一刻,我就听到了。大线条的音乐,很开阔,很中国。”
提及首次合作的杭州爱乐乐团,马友友竖起了大拇指,大喊一声:“杭州爱乐不但是好,是非常好,好得不得了!”
10月24日19:30
@杭州大剧院歌剧院
东西游,任逍遥
世界音乐无国界
昨晚,由杭州文广演艺集团与杭州爱乐乐团共同主办的“丝路行”余隆携手马友友、吴蛮、雷佳及丝绸之路乐团、杭州爱乐乐团音乐会在杭州大剧院上演。这一夜,杭州爱乐乐团、北京国际音乐节、纽约爱乐乐团联合委约青年作曲家赵麟创作《逍遥游》的世界首演,是属于杭州的。
音乐会的上半场以一套探索音乐对话的曲目开始。一曲王洛宾的《在那遥远的地方》将丝绸之路的东西两端连接起来,尤其是西班牙风笛和中国唢呐之间的Battle,你来我往,各展所长,似乎可以“大战”三百回合。
接着,印度萨伦吉琴、塔布拉鼓、波斯卡曼贾、日本尺八等传统而神奇的世界乐器轮番登场。当女高音歌唱家雷佳用藏语深情唱起一曲云南迪庆藏族民歌《美人》,马友友和吴蛮终于携手登场了。在流动抑扬的乐声中,仿佛就差一阵风就到了那片圣洁之地,眼前是歌舞之间飘扬的裙摆与衣袖。
谁说西洋乐器不能演奏中国民乐?昨晚一首弦乐五重奏、打击乐、笙、电声乐器以及人声演唱共同完成的作品《水路》就是最好的反驳。而且,马友友本人还是一个能把大提琴拉得像胡琴、像京胡,又像马头琴的人。在前一夜的乐迷见面会上,他用大提琴拉出了马头琴圆润宛转的音色,以假乱真。
音乐会下半场,《逍遥游》终于揭开了神秘而空灵的面纱。作曲家取意中国古典名篇庄子《逍遥游》物我两忘、闲适自得的意象,创作了三乐章交响佳作,在对古代文人雅士精神生活的回望中,用交响音乐语言抒发了当代人对自由放达精神生活的向往和追求。
大提琴和琵琶两件东西方乐器巧妙地结合在音乐中,婉转细腻又伶俐精致,与乐队交织共鸣,色彩鲜明,生动勾勒出古代人们精神世界的轮廓。
马友友与吴蛮的演奏时而飞旋激昂,时而优美舒缓。他们的音乐,像是在“勾引”听众,观众不受控制就被带入他们的世界,拒绝不了。在变幻的旋律之中闭上眼睛,仿佛可以看到乌镇的夜景,听到河坊街的喧闹,甚至能嗅到江南背街小巷里慢慢升起的生活气息。
杭州爱乐乐团团长邓京山说,乐团邀请马友友足足用了7年时间。“今年是我们建团的第十个音乐季,在这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时刻,终于有机会与这位世界级的大提琴演奏家合作,也有了走向国际的联合委约作品,这让杭州爱乐的‘走出去’多了一种新的方式。”
10月26日晚,马友友、丝绸之路乐团与杭州爱乐乐团将带着《逍遥游》登上第21届北京国际音乐节闭幕音乐会的舞台。
10月23日13:30
@杭州爱乐乐团排练室
笑嘻嘻,抛媚眼
完全没有偶像包袱
马友友来了,迎接他的是整个爱乐乐团经久不息的掌声和欢呼。对于平均年龄还不到30岁的乐手们而言,马友友几乎是所有人“童年的偶像”。尤其是大提琴声部,不论是首席还是副首席,瞬间变成了“迷弟”“迷妹”。
“我上一次见到马友友,是在10年前在北京参加的一次大师班上。没想到,这次可以坐在他的身后,与他同台演奏。”令大提琴声部副首席冯赫更为惊喜的是,马友友还把宝贝大提琴借给他试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