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婚26年,她无数次地被丈夫殴打,甚至在离婚以后也依然无法摆脱厄运。面对暴力,她成了一只“沉默的羔羊”。
当那个让她恨了26的男人再次对身怀六甲的女儿拳脚相加时,她终于忍无可忍,但选择了用更加极端的方式结束了一切。
铁路桥下惊现尸块
2015年7月5日下午5点左右,华蓥市兴隆村的姜大爷准备去地里干农活。当他走到离家不远的铁路桥桥墩旁时,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口袋。
姜大爷有些好奇,叫来了附近的村民。有大胆的村民用镰刀将口袋轻轻划了一个口子,一股血水竟从口袋里面涌了出来。
看到眼前的一切,村民们都惊呆了,急忙报了警。华蓥警方赶到现场后立即封锁了现场并进行了仔细勘查。
那是一个白色口袋,口袋里有半截人的身体,已经开始腐烂。法医推测遇害者是一名中年男性,年龄40岁至50岁。从体型看,死者生前较胖,死亡时间应该在一天前。
死者真身浮出水面
死者究竟是谁?其他的尸块又在什么地方呢?面对空白的线索,侦查人员陷入迷茫之中。
法医在对尸体进行检验时有了重大发现。他们在死者胸口上发现了一块圆形的片状物,极像医院做心脏监测之类的电极片。于是,华蓥警方立即组织大量警力对电极片的出处进行调查。
正当办案人员紧锣密鼓的对相关医疗机构一一比对排查时,又一条线索出现了。
7月6日晚上,有人在华蓥市安家沟的环城路边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口袋,口袋里装的是人体躯干的下半部分。经过比对,这个尸块和警方前一天发现的尸块属于同一人。
两个发现尸块的地方相距三四公里。选择的抛尸地点并不算隐蔽,应该是随意丢弃。
与此同时,警方在对电极片深度排查中,李强的情况进入了警方视线。李强在华蓥某医院使用了电极片,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。
通过DNA鉴定,死者被确认就是李强。
李强,51岁,华蓥市人。这些年,李强一直在成都打工和生活,平常很少回华蓥。这次才回到华蓥几天时间,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遭遇杀身之祸呢?
一封遗书道出真相
当警方正为案件有了头绪而加紧侦办时,又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。7月7日上午,警方发现,李强的前妻杨玲突然失踪了。
杨玲不辞而别,很有可能跟李强的死有关。警方立即在全市搜寻杨玲的下落。
7月8号早晨,杨玲的大女儿突然接到了一个摩的司机转递的一张小纸条。这张纸条,是杨玲写给女儿的信。“我为了捍卫两个孩子的财产,就这样把李强给解决了,请你们也不要找我了;算命先生说我命中缺水,所以我决定在水边结束生命。”杨玲在信中写道。
情况紧急,必须尽快找到杨玲。华蓥警方立即调集了200多名警力在永兴镇仔细搜索杨玲的下落;同时安排杨玲的两个女儿到永兴镇上,用广播台广播呼喊她们的母亲。
7月8日下午,听到女儿呼喊的杨玲放弃了自杀的念头,走出树林,随即被搜寻她的民警抓获归案。
家暴让他们分道扬镳
杨玲,这个48岁的女人,为何对前夫痛下杀手还残忍分尸?讲起过往种种,杨玲泪如雨下。“他逼了我26年,我忍无可忍了。”杨玲说,自己和丈夫结婚26年,也忍耐了整整26年。
结婚前,李强对杨玲很好,然而一切都从大女儿降生之日发生了改变。他不但在外面找女人,还经常对杨玲拳脚相加。“他就觉得我生的是女孩子,一直不满意,对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。”杨玲说。
面对丈夫随意任性的打骂,胆小懦弱的杨玲一直忍让。2001年,杨玲生下第二个女儿,李强对妻子打骂变本加厉。
2003年,实在不能忍受丈夫长期家暴的杨玲提出了离婚,并与李强达成了离婚协议:两个女儿由杨玲抚养,房子归杨玲所有,李强每个月给每个女儿500元抚养费。离婚以后,李强就到成都打工,而杨玲则靠卖菜独自抚养两个年幼的女儿。
然而,婚姻的结束并没能让杨玲真正摆脱前夫李强。离婚后,李强不仅没有给过女儿抚养费,反而每次回华蓥都要向杨玲要钱。“(开始)10块、30元、50元这样的要,最后就变成了300元、500元,从2010年起就是3000元、5000元、1万这么要,不然就要打。”杨玲说。
尽管如此,杨玲仍然心存幻想能感化李强,每次都尽量满足李强的需求。
2015年春节,李强又因为一点小事对杨玲大打出手,甚至对怀孕的大女儿也不放过,不但对她进行殴打,还一个碗扔过去,刚好砸在女儿的肚子上,这让杨玲彻底心灰意冷。
2015年6月底,杨玲和女儿所住的房子因为拆迁,分得两套安置房。杨玲原本计划着给两个女儿每人一套房子,可李强坚决不同意。李强说要将两套房子卖了,去买个几十万的车。
杨玲认为,她跟李强已经离婚,怎么处理房子是自己的事情。可李强却勃然大怒:“你敢去动那个房子!哪个动了我就砍死哪个,三个砍死完。”
听到前夫的话,杨玲慌了。
26年恩怨一朝爆发
杨玲觉得,要想保住女儿的房子,只有一个可能,就是李强死了。除掉李强的计划随即在她脑中酝酿。
7月2日,听说李强要回华蓥,杨玲早早就到街上买好了耗子药。当天下午李强回来,杨玲并没忍心下手。
7月3日上午,李强叫杨玲去买些东西,杨玲说身体有点不舒服要歇一下,李强立刻暴怒出手。这一次的拳打脚踢彻底坚定了杨玲杀死李强的决心,杨玲把耗子药掺在了李强的酒里。
掺着耗子药的酒被一口吞下,李强很快就觉得头晕目眩,直冒冷汗。杨玲打电话叫大女儿一起把李强送到了华蓥某医院,医生没有查出原因,建议他们转院。杨玲心意已决,于是提出把李强送回家里先观察一下。
回到家中,7月4日早晨,杨玲用毯子将李强捂死,并将尸体肢解,把尸块分别抛到了不同的地方。
尽管案子已经发生多日,面对笔者,杨玲大声嚎哭:“(我当时想),你如果对我笑一下,你今天不打我,我绝对不会把药投到里面。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?我用了我26年的青春,都融化不了你铁一般的心。”
(文中人物均为化名)
原本是婚姻中弱势的一方,杨玲在忍受了26年后,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施暴者,酿成令人扼腕的家庭悲剧,其原因不得不让人深思。宽容和忍让,本是夫妻间相处的原则之一,但婚姻中的互敬互爱却不应成为一方长期隐忍助长家暴的原因。
3月1日起,《反家庭暴力法》将正式施行。这不仅让反家庭暴力有法可依,还明确了反家暴相关各方的权利义务。更重要的是,新法的实施也让所有人树立一个观念:对家暴必须零容忍,反家暴有法律撑腰。